結束漫長的工作當我回到家,打開門的那一煞,她靜靜坐在書桌眼神專注到我在她身邊輕喚都沒有反應。
「我回來囉?冥,我說我回來囉?」
嘗試叫了幾聲她依舊埋首在桌上,不知道在寫甚麼,偷偷探頭。發現她在畫畫,纖細的手指緊握著鉛筆,在白紙上畫著兩朵花。
她自從跟著我離開就鮮少畫圖,擅長繪圖美術科畢業的她,一幅畫都可以超過我的薪水。
但是......
「嗚...」聽到冥微小的聲音,本能轉頭看她,嚇得我奔到臥室翻出藥罐。
她雙手緊摀著嘴,縮捲在椅子上,強忍著咳嗽,手指細縫卻還是讓鮮血滲了出來。
「冥手拿開吃藥!」我緊張握著她的手,要她放鬆雙手,她卻堅持死命搖頭。
「妳不要這樣,拜託妳。」見她沒有妥協的意思,鮮血又像細小的河,開始從她的手腕流下。
不管她的意願,使勁地拉開她已經咳得滿是鮮血的手,把藥塞進她的嘴裡,趁著她還沒咳出來。我含住一口水就是往她嘴上堵。強迫讓水進她嘴裡把藥吞下。
「嗚!」
掙扎的雙手有氣無力地打在我的背上,抗拒著將藥吞下。
一番爭鬥,終於讓藥給吞了下去,離開她的唇邊嘴裡還有她殘留的血腥味,上衣也被她染血的雙手抹上紅色。
「我討厭...」喘著氣,她縮捲身軀,嗓門沙啞道。「我不要了...」
蹲在她面前聽她斷斷續續的句子,我知道,我知道她是在說。
"我討厭這樣的身體,我不要這樣的身體。"
從屈指可數的美術大學畢業,畫技被社會認同的她,每幅畫好說都是十幾萬起跳。
然而這樣的身軀卻不容許她執筆,長時間的繪圖,長時間的趕圖,長時間的與顏料接觸。這些通通都會讓她在作業的半途中,痛苦地在作品前縮捲。
如果...如果她沒有跟著我離開家裡,她會有最完善的醫療,最好的照顧。
「對不起...也許也許...妳不該...」不該跟上我,我沒辦法給妳最好的資源。
「我死也要死在妳身邊。」
冥...
「妳看還有誰願意不顧鮮血擁抱我?會有誰願意聽我說話聽我鬧脾氣?有誰會願意愛上這樣的玻璃藥罐子?每晚被我吵醒扶著我喝藥湯,即使我會吐仍然抱著我輕撫我的背?」
「沒有人比妳更懂我,沒有比妳更愛我。」
「所以...」
「不要有那種我不該在妳身邊的想法,不要拋棄我。」
那晚妳哭哭啼啼地又吐了,摻雜著血絲吐再我身上。
我笑著抹去妳的眼淚,輕拍妳的背要妳把東西吐完。
抱起妳到浴室清理完,把地板都清乾淨玩到臥室時,妳已經累得陷入了夢鄉。
從不敢吐的妳,怕給人添麻煩,妳總是會隱忍所有的不適。
妳說我讓人安心,所以到我懷裡總是無法忍住。
這輩子我的懷抱都給妳,妳一點都不麻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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