啟靈後的三年母親因病去世,我以為母親會交代我們事情,結果母親離去的那晚,只是靜靜的凝望著我們兄妹倆,帶著放心的笑容地緩緩閉上雙眼,永遠的沉睡。
隔天哥哥揹著母親來到森林深處的湖畔,小心翼翼地抱著母親輕走進湖裡。所有的歌者都會回歸大海,離不開這裡的我們,只能將母親帶到這我們唯一知道有水的地方。
「媽媽,雖然這裡不是大海,但是靜兒會讓大海來到媽媽的身邊。」
清幽的歌聲輕繞在我們的四周,我緩緩唱著歌把靈力全力展開。母親曾說過我們的歌聲都帶著力量,雖然我的靈力很多但我在控制上仍然會有失控的時候,母親總是告誡我要我把情緒控制好,別動不動就讓靈力爆發。
想想之前還曾經因為靈力爆走到整著平原瞬間起火,哥哥嚇得一個急速跑來敲暈我,母親則是連忙滅火。平原就在母親一夜的歌聲下慢慢地恢復原狀。
「今天,靜兒可以不用控制靈力了吧?」
我和哥哥的周圍已經帶有淡淡的海味,我看著哥哥,哥哥緊抱著母親窩在她的懷裡,靜靜的點了頭。
幾乎是哥哥點頭的那一煞,不再控制靈力順著膨脹的情緒一口氣爆發了出來,只有一瞬間,森林的蟲鳴取代的是海浪拍打,海風帶著大海才有的鹹味穿透整片森林。這片大海,就像我的哭泣聲一樣,強而濃厚,也異常的令人安詳。
緊閉的雙眸原本是害怕看到母親最後化為光點離去的樣子,才死死不願張開,可卻在腦海的深處聽到了母親沉穩柔和的歌聲,隱隱約約的母親像是跟平常一樣,溫柔對我微笑。
「媽媽!」耳邊傳來了,哥哥不曾有過撕裂的聲音。不知道怎麼我的眼睛還是在最後緩慢的張了開來。
哥哥的懷裏有一朵花,花瓣是淡黃色,很像夜夏樹葉子的顏色。感覺起來非常溫暖。花瓣化為光點一點點的慢慢消失,漆黑的夜空被母親給點亮了起來,像是說著,要我們別害怕別難過不要悲傷。
『媽媽不會離開你們到太遠的地方。』
那晚,母親的光點飛的很緩慢,照亮我們身邊漆黑的夜晚直到黎明,才捨不得的消失在我們面前,回到大地的懷抱。
*
我的記憶中哥哥不曾哭過,要說便是母親過世我們送她走的那一晚,直到母親消失他仍然維持著擁抱母親時的姿勢,無聲的淚珠一顆顆落在湖面上。
過了很多年跟哥哥再度談起那晚,我才知道只有我看到母親化為花朵的姿態,他只有看到母親像是放心般的微笑,下秒就是光點灑落在他的眼前。
「只有歌者看的到靈本身的姿態。」哥哥目光渙散,整個人像是回到了那晚,茫然又恍然大悟的說道:「是花阿...原來是花嗎...」
「靜兒會是甚麼呢?」
哥哥的大手輕柔我的頭,伸手抱起我。
「不管是什麼,一定都很漂亮。」
勾住哥哥肩膀我使力靠近哥哥,輕輕的蹭著他的臉龐,閉上眼我緩緩唱起歌。
「希望能跟媽媽一樣是朵美麗溫暖的花。」
「會的。」
*
送走母親後的隔夜,哥哥牽起我那時還幼小的小手,離開了從小長大有母親身影的平原,我並不知道為什麼要離開,還為了可以到沒有去過的地方而雀躍,想著說不定到了大海還能感受到母親。
「我們要去哪裡?」
沒多少東西的我們,帶上母親的項鍊和父親遺留給母親的雙劍,和簡單的衣物。我牽著哥哥的手既期待又擔憂的問,哥哥緊我的手,眼神定向遠方。
「媽媽怎麼辦?」
哥哥一手溫柔的抱起我,一手拉出藏在我衣下的項鍊。
「媽媽,就在項鍊裡面陪著我們,靜兒可是要帶著媽媽出門呢,要守護好媽媽哦!」
*
直到生命的最後,我才知道哥哥那時的心理是百般的焦慮,不捨丟下母親卻又不得不走,望著我們相同異色的眼睛,哥哥一時不知道怎麼告訴我。
母親走了,便沒有母親的保護,族室的人很快就會找上我們,為了找到那個唯一的異色瞳歌者。
「妳問我的當下,我的腦袋還是一遍混亂。焦慮著走了之後要去哪裡,如果他們來了,我該怎麼保護妳。」
「妳還那麼小,歌者的力量也還沒有發展完全,萬一我被抓到,妳要怎麼辦,妳一直都很愛哭,我被抓走妳一定會哭著追上來的時候,該怎麼辦。」
「但是看著母親的項鍊,我的心緩緩沉靜了下來,就像母親時常哄我們睡覺時一樣,令人安心。」
哥哥冰冷的手輕捏我的臉,苦笑道:「所以,我才想到用母親來騙妳。」
***
後記
羽遙我寫的有點像是紀錄,只是把聽到的故事記錄下來。
故事的人是用第一人稱的視角回憶過去,而我就像一個的四人稱,負責把她說給我聽的事,寫出來。
就像在序章寫的。
我不是來跟你說一個世界的世界觀,也不是來告訴你一個歷史架構。
我只想跟你說說,關於她曾經的一生,關於他們三個人從上個世界遺留到這個世界的故事。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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